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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放飞心灵的翅膀

——访甘肃省金融作家协会副主席王明雪

发布时间:2019-05-31 08:45:55    作者:    来源:中国保险报网

□成继跃

王明雪从上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文学创作活动,先后断断续续在省级以上报刊发表过多篇小说、散文、诗歌、杂文、报告文学,倘若算上当记者后采写的各种通讯之类的稿件,少说也有1000多篇发表在不同的报刊上。但每每回望自己创作的经历,却又很少有过那种令人感动的时刻。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总感到没能写出值得让读者或自己感动的作品,包括曾经获奖的作品。面对一篇篇变为铅字的文章,他只是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努力将自己的文章写得好一些,再好一些……然而,今年清明前夕,他意外地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着实让他有了一次小小的感动。一位失联了30多年的老同事,给他发来一个笔记本,那上面整整齐齐抄录了数十篇(首)散文、诗歌,而且全是王明雪刊发表在各种媒体的作品。作为一个喜欢写作的普通人,能够得到读者如此的厚爱,应该是一种莫大的奖赏,也是一种荣幸。

深入采访后得知,他出生在上世纪50年代中期,从那个年代走到今天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沉淀了太多欲说还休的故事。他们的生命中经历了太多的跌宕起伏,承载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照他的话说:曾经挨过饿,受过冻;吃过苦,遭过难;有过艰辛的耕耘和跋涉,有过收获成功的喜悦,也有过遭遇挫折的苦涩与忧伤……尽管那些往事已渐行渐远,但有些东西却刻骨铭心。时间越久,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打开尘封的记忆,散落出各种颜色的碎片,同时又会溅洒出难以言喻的滋味。他说,人的一生会遭遇到许多始料不及。记得那年,他刚上小学三年级,就被卷进了造反有理,读书无用,知识越多越反动的“文化大革命”的洪流中。从此,她和他的同学(一帮十三、四岁的娃娃)便开始整天上山学农,下厂学工,几乎再没正经上过一天学。1970年,当时还不满16岁王明雪,就通过学校分配参加了工作,到兰州市郊一家军队工厂去当工人。经过短期培训,很快就被工厂分配下到车间,成了烧锅炉的一名学徒工,当时,那是全厂最苦、最累、最脏、最差的工种。

遥想那时节,整天和煤炭,烟灰,烈火,高温、蒸汽,炉渣,地沟打交道的他,朦胧中暗自萌生出一丝不甘心的苗头,一定要设法跳出锅炉房,去干某种自己喜欢的工作。然而,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不会忘记,那是完全服从组织安排的年代,往往是一次分配定终生,想要跳槽,谈何容易,那得需要天大的机缘。为了寻找出路,他悄悄地自学过多种乐器,学过木工,电工,修过手表,自己装配自行车,打家具。有一阵,熟悉他的人竟然给他起了个外号“小炉匠”……至于想搞点文学创作,对一个充其量仅有小学文化水平的人而言,实在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加之受到“文革”的冲击和“破四旧”的影响,几乎所有的文学书籍要么被贴上了“黄色”的标签,要么被批成了大“毒草”。不要说一时间很难找到想要阅读的书籍,即便是偶然找到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摆到桌面上,而能够正大光明阅读的书籍,除了几本“毛选”,便是人手一本的“毛主席语录”,最多还有一本《毛主席诗词》。

一个人的生命的价值和命运的走向,往往需要一个最能与之相辅相成的契合点和爆发点来进行展示。从而,形成那种最为辉煌,最能吸引读者眼球的景象。毫无疑问,千差万别的人生旅途,就会滋生出无数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这种契合点和爆发点。因而,才有了人类社会那种万紫千红的社会人文景观。

至今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是1971年冬天,一次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恍若从天而降。他从别人拿到锅炉房准备销毁的一堆废旧书刊里,几乎是连藏带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两本破烂不堪,已经没有书皮和头尾的长篇小说(过了好长时间他才弄清楚,其中一本是《说唐》,另一本是《烈火金刚》)。他如获至宝,记不清看了多少遍,几乎到了能够背诵的地步。而今想来,真该感谢那两本没头没尾的小说,让他从中领略到了文学的魅力,看到了“毛选”以外的一片新天地。打那以后,他想了许多办法,通过各种途径寻找各种书籍,躲在没人的地方如饥似渴地偷偷阅读——甚至不厌其烦地将自己喜欢的文章抄录下来。为了扫清阅读过程中的“拦路虎”,他翻烂了两本《新华字典》和一本《现代汉语语法小词典》。常言道:有心人,天难负。转眼到了1979年,全国总工会提出要对工矿企业的青年职工全面开展“双补”(补文化,补技能)教育,在厂里举办的文化摸底考试中,他在全厂近2000名青工中脱颖而出,并以语文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被破格调到厂部的职工文化教育培训中心,担任文化教员,专门给工友们教授初中语文。在将近五年的教学实践中,为弥补文化底子先天不足的缺陷,他一面大量地阅读有关资料,认真备好每一堂课,几乎背熟了初中语文的所有的课文,一面开始练习写作,先后写满了40多本笔记本。1983年,他创作的短篇小说《大红枣儿》在复刊不久的《甘肃青年》发表。后来这篇小说作为他电大的毕业论文,获得优秀毕业论文,并获得首届金城文艺奖。

从那时起,他创作的小说、散文、诗歌等多种体裁作品,先后在《陇苗》、《甘肃日报》、《甘肃经济日报》、《甘肃工人报》、《甘肃农民报》、《新一代》、《金融时报》、《中国金融》、《中国农村金融》、《中国城乡金融报》等数十家报刊发表,有50多篇作品被选入相关年度选编。

采访中,他不止一次提到文学改变命运的话题。尤其是1986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说农业银行在社会上招干的消息,在不认识农行一个人的情况下,他竟然背着载有他小说、散文、诗歌的20多本杂志,走进了当时的农行兰州市支行,找到时任该行行长的白玉才。通过自我推荐介绍,白行长记下了他的名字——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两天,市农行的人事科长就专门来找他,并告诉他说:行里经过研究,同意调入。三年之后,由于他努力写作,文章不断见诸报端,他又被调进了农行甘肃省分行。从此,他的眼前出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

说到如何处理工作与文学创作的关系时,他说,作为一个生活在现实社会的人,假若遇到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也必须要想方设法努力干好,因为那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和饭碗;而对自己喜欢干的事情,一定要有废寝忘食的精神,全身心地投入,不为别的,只因你喜欢……多年来,尽管由于多种因素所致,他的文学创作活动断断续续,但他始终坚持着。甚至只在心里默默构思,默默地在心里写作……难怪许多熟悉他的人说:王明雪靠一支笔默默地改变着自己生命轨迹,在人生的旅途上留下了一个普通人平凡而又扎实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