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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全球化时代:极限与未限

发布时间:2018-05-18 09:43:26    作者:    来源:中国保险报网

作者:(英)芬巴尔·利夫西翻译: 王吉美 房博博出版: 中信出版社时间: 2018年1月定价:59元

□雨葭

“世界不仅变平了,还在变快”。说这话的是美国知名作家、普利策奖终身评审、《世界是平的》一书作者托马斯·弗里德曼。弗里德曼10多年前推出这本书后,“世界变平”一词迅速如星火燎原,燃爆全球。

在“世界变平”的论述体系中,虽然以互联网技术为代表的全球信息化发展权重极大,但是推动互联网技术飞速发展的经济力量无疑功不可没。甚至可以这样说,正是经济的全球化努力,才在不断凝聚不同地域、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利益共识中,推动“世界变平”一路向前。1964年,加拿大传播学家M.麦克卢汉在他的《理解媒介:人的延伸》一书中首次提出“地球村”(global village)概念,并预言未来科技发展必将为地球每个角落的人出行、交流带来前所未有的改变。众所周知的是,麦克卢汉当年对未来的许多想象在今天早就变得稀松平常。

今天,似乎没人再会怀疑全球化的大势所趋,但剑桥大学资深学者芬巴尔·利夫西除外。芬巴尔对于全球化的历史进程无疑是认可的,他的担心更多的是对全球化的未来,即当我们抵达全球化发展的极限后,后全球化时代将何去何从。

2018年是中国改革开放的40周年。40年前,自我封闭了数十年的中国决定敞开怀抱,拥抱世界,中国经济从此步入了发展的快车道。经过近40年的不懈努力,中国经济实现持续高速增长,今天已经跃居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值得指出的是,无论是面对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还是2008年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中国没有在人人自危之时只顾逃离风险,而是彰显责任担当,积极扮演化解经济危机的重要角色,力挽全球化于危澜,当时也引来国际社会的阵阵叫好声。

但危机过后,全球化并未按照人们想象中的那个剧本回到原来轨道,反倒频频出现一些反全球化的现象。如老牌资本主义强国英国不管不顾地迈开了“脱欧”步伐。传统经济强国纷纷祭出“自己利益优先”的尚方宝剑,这一切看似合情合理,但如果以历史纵深视角放眼看去,又让人陡生一种全球化日落西山之感,毕竟像英国这样的老牌资本主义帝国历史上曾仰仗自己的坚船利炮,一边频频轰击他国国门,一边叫嚣着要开埠通商。

在芬巴尔看来,上述这些反全球化的现象无一例外均发生在2008年后。也就是说,2008年不仅爆发了全球金融危机,同时也像是全球化的一个微妙的转折点。自那以后,一些国家的企业开始出现了从离岸到回岸、从海外到本土的现象。从某种意义上讲,“本土化”现象的蔓延,本身也是人们对全球化经济未来悲观情绪的折射。

历史的全球化模式或许有值商榷,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只要人类存在,发展便永远不会有尽头。就像5年前我们还不知道区块链,10年前还不知道共享经济,20年前对网商闻所未闻一样……今天我们对未来贸然作出的许多判断,很可能只是处于我们的无知。动辄谈论终结,绝不是因为我们高瞻远瞩,反而可能暴露了我们的鼠目寸光。

因此,笔者支持芬巴尔的部分观点,即“畅销”了百多年的全球化经济运行模式可能确实有些落伍,不过,这并不表明全球化已经油枯灯灭走到了尽头。倒是觉得,当前一些国家特别是传统发达国家遇到的某些发展瓶颈,并非真就可以归罪于全球化,而是这些国家历史上因长期贪婪地享受着全球化经济“红利”,所以墨守成规,惰于进取,而自己在许多竞争中很难占到大身位优势时,一种对昔日美好时光的眷恋之情油然而生。

事实上,过去那些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充分发挥后发优势,埋头苦干,及至实现弯道超越时,真正应该引起传统经济强国警醒的,不是对全球化的疑问乃至抛弃,更不应寄望于开历史倒车回到过去,让子子孙孙都守着祖宗的老家业悠然见南山。

确实,在“世界变平”的大气候下,全球化的未来肯定会遭遇许多的不确定性,这就如同霍金反复告诫人类别忙着寻找外星生命时对宇宙深不可测的描述。传统的全球化模式也可能到了非改革非创新不可的地步,但全球化似乎远未抵达未来的终点:只要人类存在,交换商品就存在必要,利益最大化的市场动力仍将驱使人们不断寻找全球成本最低廉、利润最优厚的所在。

瑞士著名学者吉尔贝·李斯特曾在《发展史:从西方的起源到全球的信仰》一书中,对以资源为代价的传统经济模式提出过严肃的批评,并因此提出,在“后发展”时代人类必须改革传统经济模式,以“适度地使用资源”方式实现“有节制的富裕”。吉尔贝的批评虽然基于资源的有限性角度,但这也充分表明,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进步,传统全球化模式确有改良的必要。

要改革全球化模式,必然离不开改革驱动力。芬巴尔坚定地认为,全球化与无数企业及企业管理者的命运息息相关,“正是千千万万企业的决策共同塑造了总体贸易模式与投资流向”。因此,“决定全球经济是否进入后全球化时代的不是宏观经济学家,也不是政治家,而是企业本身”。或者说,真正能够不断改良并创新未来经济模式的,并不是经济学家和政治家们的闭门造车。历史充分表明,那些曾试图将外来经济拒之门外的愚昧之举,无一例外以头破血流的失败而告终,比如乾隆时代大清GDP曾占全球三分之一,结果还是在自我封闭中一落千丈、一蹶不振,甚至为后来的鸦片战争也埋下了沉重的伏笔。

历史不应倒退,因循守旧从来只会故步自封,反全球化只会令自己置身时代发展之外,最终被淘汰。只要人类存在,全球化就不可能走到了尽头,改革传统全球化发展模式也就始终在路上。至于在全球化历史发展上作为主要驱动力的企业,在新的历史时期到底应该龟缩一方坐等政策“奶瓶”,靠“输血”苟且偷生,还是基于市场生存法则,适时做出符合自身利益的决策,在不断推动全球化持续健康发展的同时实现自身的发展壮大,答案想必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