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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吉尔眼中的非洲

发布时间:2017-09-22 13:13:46    作者:    来源:中国保险报·中保网

作者:(英国)温斯顿·斯宾塞·丘吉尔

翻译:欧阳瑾

出版: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时间:2017年3月

定价:29.9元

□陈华文

丘吉尔(1874—1965)矮短肥硕的身材穿着黑色西装,系着领结,拄着文明杖,叼着雪茄,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这是中国人对他的印象。二战初期,他抓住机会登上首相的宝座,带领英国人抵御德国法西斯的侵略。他是务实的政治家,也是学者、画家、记者,著有《英语民族史》,是历史上掌握英语单词数量最多的人之一(12万单词)。同时,丘吉尔还是一个文采斐然的作家,1953年凭借纪实文学《不需要的战争》,获1953年诺贝尔文学奖。当然,他更是资本主义制度的代言人,年轻时还是英国殖民者的代表人物,读他早年的纪实文学《我的非洲之旅》,一个更加真实、复杂的丘吉尔呈现于眼前。

《我的非洲之旅》不是简单的游记

丘吉尔的父亲伦道夫勋爵曾任英国财政大臣。依靠优越的家庭条件,年轻时丘吉尔就步入英国政坛。1907年,33岁的他作为英国殖民地副大臣,前往东非考察,旅程中大型狩猎观光活动和官方会晤交替进行,为他提供了丰富的写作素材。《我的非洲之旅》这本书,自1908年首版以来多次再版,被译为多国文字,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该书中文版近日首次面世,书中收录了1908版珍贵的3幅地图及59幅照片,最大程度的为还原了丘吉尔所描述的那个神奇的非洲世界。

《我的非洲之旅》共分为“乌干达铁路”“近探肯尼亚山”“东非高原”“徒步之旅”等十一个章节。这绝非一本简单的旅行游记,虽然不乏对非洲风土人情的描述,更为重要的是,穿插了丘吉尔对于非洲政府治理和经济发展的看法,指出挖掘东非发展潜力的最佳方式是发展铁路系统。此外,本书为我们了解当时英国与非洲殖民地的关系打开了一扇窗口。

谈到非洲,很多人都会想到埃及的金字塔,或者回忆经典电影《走出非洲》《尼罗河上的惨案》《卡萨布兰卡》等等。从电影中认识非洲,是片段式的,甚至有某种程度的偏差。非洲全称阿非利加洲,纵跨赤道南北,面积3020万平方千米。非洲尽管是世界古人类和古文明的发祥地,由于自然环境的恶劣,这里一直都是饥荒、贫穷、疾病、动荡的代名词。然而,非洲地理位置显著,矿产资源开采潜力巨大。工业革命之后,欧洲诸多国家来到这片大陆,寻找工业原材料和劳动力。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欧洲国家对非洲的殖民统治达到巅峰。当时的非洲大陆,只有埃塞俄比亚利比里亚处于独立状态,90%以上的领土被占领。非洲近现代史,就是一部被殖民统治的血泪史。长期的自然资源掠夺和生态环境践踏,为非洲后来的发展带来无穷的后患。

铁路在殖民统治中的地位

英国作为工业强国,对非洲的殖民统治最为强势、影响力最大。丘吉尔1907年抵达非洲时,正是英国在这片大陆开疆拓土进行殖民统治的黄金年代。年轻的丘吉尔来到非洲大陆,带着强烈的优越感。在那时的时代背景下,英国的繁盛和非洲的落后,形成鲜明的对比。英国作为殖民者,为了在非洲诸国实行长期的殖民统治,加强工业、城市、交通建设是前提。1896—1901年,英国人在非洲东部、从肯尼亚的港口城市蒙巴萨至乌干达的蒙巴萨,修建了全长为2350公里的铁路。丘吉尔的非洲之行,也主要依赖这条铁路。

本书第一章“乌干达铁路”中,记录了他的所见所闻。他从英国坐轮船抵达乌干达的港口城市蒙巴萨,然后搭载火车进入非洲的腹地。他写道:“这条铁路的两条铁轨,先是在蒙巴萨岛的山丘与树林之间平稳而单调地蜿蜒前行,直到他们穿过热带雨林,横跨广袤无垠的草原,爬升到与欧洲雪线差不多高海拔……白人以及他们携带的所有东西(不管这些东西是好是坏),便可以沿着这条可靠而迅捷的路线,像人们从伦敦前往维也纳那样,轻而易举地深入非洲的腹地了。”

这段描写中不难发现,由于铁路的修建,大量的英国人已经深入非洲内地。丘吉尔所说的这条铁路,是整个非洲东部交通的大动脉,直接关系到英属东非的政治、经济统治和切身利益。100多年过去了,这条铁路依然是非洲大陆重要的交通枢纽。他在书中写道,当初英国人为了投资修建这条铁路,国内各利益集团产生过严重的分歧。其分歧的主要原因,也不外乎,在落后的非洲腹地,每修建1英里铁路需要花费1万英镑的费用,这在当时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投资。虽然这条铁路最后还是修建,但是并不顺畅。丘吉尔用调侃的笔调写道:“这条铁路,稀里糊涂地穿过了一座座森林,稀里糊涂地越过了一条条沟壑,稀里糊涂地避过了一群群虎视眈眈的雄狮,稀里糊涂地熬过了饥荒、战争和议会长达五年的争论,一步步稀里糊涂地向前推进着。”

猎杀动物是招待客人的一种礼节

非洲东部的草原和丛林,是动物的乐土。100多年前,无论是欧洲人或者是非洲,都没有动物保护的观念,随意捕杀动物的事件时刻都在发生着。当时丘吉尔和其他人一样,把猎杀动物,当成一种取乐的方式。他他写道:“犀牛进击的时候,士气是非常高昂的。大家纷纷开枪。可是,那头体型笨重的野兽还是继续逼近,仿佛全身刀枪不入;它像是一台火车机车,或者一艘巨型的蒸汽驳船,子弹根本打不透,也感受不到疼痛或者害怕。”丘吉尔写这些文字之时,对于动物不但没有同情之心,甚至充满恶意的快感和鄙视。这就如同英国殖民者对待非洲土著黑人:冷血、残酷、疯狂。

令人深感震惊的是,猎杀动物在英国殖民者眼里,是招待客人的一种礼节、一种荣耀。英国殖民者认为,如果没有让客人猎杀到狮子的话,他们的殷勤好客,会受到某种程度的耻辱。“如何找到狮子、找到之后如何去猎杀狮子,则是与客人会谈中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本书第二章“近探肯尼亚山”中,丘吉尔对于如何猎杀狮子的经过,用细腻的文字,进行全过程的记载。书中写道,丘吉尔和其他英国殖民者有一次去猎杀狮子,但是没有发现狮子行踪,于是在芦苇丛中“用石头砸、用火烧、大声鼓噪、开枪射击,用尽了种种手段,都没有把狮子赶出来。”而写到成功猎杀狮子,见到狮子满身鲜血,临死之前作最后挣扎,大家哈哈大笑那一幕,我内心也在滴血。

当时的英国,为了治理东非,派出了一批一批的管理者。英国白人和非洲黑人,肤色形成强烈对比。英国殖民者的人数,远不及黑人土著,但是英国殖民者偏偏口出“白人非洲”的妄语。丘吉尔在本书第三章“东非高原”中指出,英国殖民者做梦都想东非像加拿大那样,成为白人的国度。他近乎懊丧地写道:“无论将来白人人口如何增长,都无法超越黑人土著的数量。”英国人来到东非,可不是来辛勤工作的,而是想通过黑人土著的劳动,赢得巨额的财富。英国殖民者的野心,在丘吉尔的笔下赤裸裸地呈现出来。

年轻时代的丘吉尔,非洲之行时真实地记录了所见所闻,其殖民色彩赤裸裸地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