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中人保寿险河北分公司的赵明森凭力作《天堂的燕子》获诗歌类作品一等奖。关于诗歌与诗歌创作这个永恒的文学主题，《中国保险报》记者与赵明森做了全新的深入交流。
□记者 方磊
诗为先知
记者：您如何理解诗歌？
赵明森：诗者是爱情、自由、理想的殉道者，诗人西川讲过一个观点我很认同，每一个真正的诗人都要面对着一个死亡的魔咒，如果你驾驭不了它，就会一步一步对走向死亡。古代的和国外的诗人不说，像近现代的徐志摩、郭小川、海子、顾城、陈超等。真正的诗人背负着世界上最炽烈的爱和最苦痛的恨，还有一个幻象中的圣殿。若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诗人，必须要投入80%以上经历，为诗歌询道，才可能有所成就。
记者：您的诗作是在何种情境下创作的？
赵明森：我业余学习诗歌写作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上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写诗，是出于对诗歌的尊崇和热爱。最初是模仿着名诗佳作写，比如：雪莱、济慈、泰戈尔等。我特别崇拜家乡的诗人郭小川。后来是，读一些中外现代著名诗人的诗作，产生灵感、共鸣、联想后写。比如：艾略特、聂鲁达、艾青、臧克家、北岛、舒婷、梁小斌、徐敬亚，西川、欧阳江河等。到了上世纪90年代后期似乎有些开窍，仿佛明白了功夫在诗外的道理。开始读一些哲学和心理学名家的书籍。像：尼采、叔本华、黑格尔、柏拉图等，特别是读了弗洛依德的《梦的解析》后，使我的诗歌摆脱了直白，实现了从意境到意象的提升。从这一阶段开始，我写诗的冲动来自于对社会的感悟和对生活百态的萃取。
记者：您的诗歌写作是如何生发的？
赵明森：我出生在上世纪60年代。哪个时代，城市和农村的生活差距相当大。不像现在，一些有成就的名人都愿意往农村跑，选择到山清水秀的地方盖别墅。我们这一代人，上世纪80年代正赶上改革开放。最大向往就是到城市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但那时候，要想实现人生梦想，基本上只有三条路，最快的路是考名牌大学，比较快的路是参军提干，最漫长的路是步入文学的殿堂出人头地。上中学时我偏文，课外偷着读一些向西游记、封神演义、水浒传、红楼梦等古典名著。平时背诵《诗经》《唐诗三百首》等一些佳句，还研习一些《诗词格律》、《诗韵新编》等解读诗歌韵脚平仄对仗关系的工具书。可以说哪个时代，是一个文学体面的时代，是一个文人体面的时代，更是一个诗歌体面的时代。记得在上中学时读到家乡诗人郭小川《青纱帐与甘蔗林》《团泊洼的秋天》《望星空》的著名诗句时，我就迷恋上了诗歌，为家乡能出现郭小川这样的大诗人而骄傲和自豪。哪时日夜把《郭小川诗选》以及《一个和八个》《白雪的赞歌》摆在书桌和炕头；还加入承德市郭小川诗歌研究会，在县作协的组织下，为丰宁第一小学的“小小作家班”指导诗歌写作，一些小学员的诗歌作品还发表在市报副刊上；参加省市作协组织的文学沙龙，为贫困县经济发展打“小川”文化品牌鼓与呼，传播一些建“小川”文化公园，为“小川”雕像等想法。以至于后来还为自己取笔名川野，参加一些诗歌大赛，在一些报刊上发表诗歌及文学作品。
记者：有哪些您特别想与我们分享的诗歌创作体会与心得？
赵明森：谈及我学习诗歌写作记忆深刻的是，1983年初，我的中学语文老师李仲田给我介绍当时在《小说月报》发表作品的县文联创作组组长、承德作协理事李金刚老师，可巧的是，他与郭小川是同乡。1919年9月，郭小川出生在河北丰宁县城凤山镇桥东胡同。据说，郭小川出生时十字脐带缠身，他出生在私塾家庭，从小饱读诗书，聪睿过人，在家乡度过14年童年，当了两年县长，在郭小川的诗歌中，写家乡的诗只有两首《热河曲》和《老家》。是县文联《潮河》文学报给予了我处女地。使我从县作协会员成长为承德市作家协会会员和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1983年，我在正式报刊《承德群众》报百花园文学副刊上，发表了第一首意境美的诗歌作品《储蓄室的春光》：年轻的储蓄员伴着晨曦上班和阳光一起推开门扉引来了政策催开的笑颜他把汗珠串成项链她把茧花攒成金环从心里愉快地支出汇入希冀的明天储蓄室挤满了春天欢跳的算珠震得心颤一串数字一曲歌金库珍藏着美好的画卷。由此之后，我相继在省内外报刊及《人民保险报》《中国保险》《中国保险报》等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等文学作品200余篇，多次在全国诗歌大奖赛中获奖，有部分作品入选《青春诗历》、《中外名人名言》大辞典、《中国网络诗选》，出版了诗歌合集《十家青年诗选》，1984年11月参加了河北省业余作者座谈会，见到了当时的文化部长、著名作家王蒙，河北省委书记高阳、副书记高占祥等领导，以及田间、刘章、尧山壁、铁凝等作家。
诗是社会生活
记者：如何看待您的保险从业经历对于诗歌创作的关联与影响？
赵明森：保险业是我诗歌和人生成长的摇篮，自1984年从起初在人民银行代理保险到1984年正式调入中国人保开始，就始终坚持着诗歌创作，是保险的内、外报刊给了我成长的土地和养分，给了我坚守诗歌和向命运挑战的勇气。
纵观上世纪80年以后的新诗运动和诗歌发展，流派众多，难辨真伪。什么，“朦胧”“五行”“八卦”“先锋”“实验”“后现代”等林林总总，流派众多。我认为，诗就是诗，只不过是有文体之分，如：风、雅、颂，唐诗，宋词，格律，自由等。在当今这些众多的诗歌流派中，真正给我留下诗歌烙印的只有朦胧诗。他融入了西方的诗歌美学，把中国传统诗歌从意境美带向意象美和幻象的无限放大。
记者：您的诗歌观是什么？
赵明森：我始终认为：首先，诗歌不能脱离社会生活，不能脱离人民大众的生活疾苦，诗歌要有扎实的语言功底和丰沛的生活体验；其次，诗歌要博采众长，汲取中国古诗歌的精华，发扬现代诗歌的意象和张力；其三，诗歌的生命力源自于它深邃的思想。我个人最满意的一首诗是获得《诗刊》1994年“人民保险杯”诗歌大奖赛非保险诗歌类优秀作品奖的《走进乌鸦》。这是我诗歌写作从意境美到意象美的见证。从诗歌的表象上看，这首诗就是写在一次沙尘天的郊外荒野，和一群乌鸦的不期遭遇。但从诗歌实际的意象指号看，暗喻哪个年代一些人信仰的丧失、腐败的沦落。从当下中枪倒下的一批批“百毒之虫”来看，它验证了走进乌鸦这首诗歌幻象中的真实场景。从而说明，只有鲜明的思想，才能给诗歌注入无穷的张力和强大的生命力。
记者：这次获大奖对您诗歌创作的意义是什么？
赵明森：实在谈不上是诗歌大奖，年初我在读《人民日报》时，看到了第四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的征稿启事，一时心血来潮就把创作的诗歌《天堂的燕子》投了过去。
没想到荣获诗歌类一等奖。这次大奖赛，共收到来自全国各地和港澳台地区及美国、澳大利亚、俄罗斯、新西兰、加拿大、马来西亚、葡萄牙、芬兰、泰国、新加坡等国家的13637位作家的作品。作者有中国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华诗词学会和各省市作家协会、诗歌学会、散文学会等会员；有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高校教授以及187个市级文联作协主席、副主席，269个县区文联作协主席、副主席投稿参赛。如果说获奖对诗歌创作的意义？获奖是一种形式，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在今后的诗歌创作中，如何吸收中国传统文化的营养？如何将中国文化融合到作品中？如何与世界主流文学接轨？如何吸收西方文化，做到浪漫主义和现代主义的结合？如何理性的吸收西方文化的精髓？如何将中外文化元素的共融共通，努力做到传统的现代化？
同时，希望在当下歌星一首歌唱遍天下、教授一堂课讲遍天下的体面时代，能够有更多的诗人和诗歌得到社会认可。让诗人体面起来，让诗歌体面起来！
记者：您认为诗歌写作最重要的是什么?
赵明森：如果把诗歌比喻成一只鸟，我认为：“思想”是鸟之头颅，“语言技巧”是鸟之两翼，“生活”就是天空、海洋、大地、山川、人类和生灵......思想决定诗歌的高度；语言技巧决定诗歌的张力；生活决定诗歌的意境和意象美。
保险业需要诗歌
记者：您觉得现今诗歌的价值何在？
赵明森：文学创作应该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但绝不是没有主旋律。诗歌创作也是如此。诗歌不能在纠缠自我的情结中迷失，诗歌不能在市井的愁怨情结中沦落，诗歌不能在依附权杖的淫威中低头。我始终认为：诗歌是爱情，诗歌是自由，诗歌是未来，诗歌是先知。
记者：保险业诗歌水准如何？保险业界诗人的作品有哪些您认为的亮点？
赵明森：应该说保险业诗歌在中国新诗运动中具备较高水准，诗人丁当就是保险业内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丁当一些诗作非常具有影响力，像《收到一位朋友的信怀旧又感伤 》、《背时的爱情》、《房子》等。从诗的特质看，我个人认为，在保险业，高星的诗歌作品无论是诗歌水准和影响力都较大。高星参加过《诗刊》的“黄埔军校”青春诗会，从八十年代的新诗运动兴起，高星对新诗创作探索的脚步就没用停止过。1994年高星积极建言、策划、组织，诗刊社与中国人举办了迄今规格最高、规模最大的“人民保险杯”诗歌大奖赛，推出了保险公司自己的诗人。至今坚持下来的，像辽宁的张云峰、厦门的黄橙、湖北的孙智、甘肃的刘润和、何琦，河北的梁文杰、赵明森等，都出版了个人诗集。值得惊喜的是，近两年随着青年诗人方磊的崛起，重新燃聚起保险业诗歌的创作激情。方磊不仅诗歌《钉》、《台球·斯诺克》引起诗歌界的广泛关注，还在《中国保险报》推出了多期保险业诗人专辑、专访、颇有思想深度交锋的诗人对话专题，使得一大批保险诗人的佼佼者得以展露才华，像李德武、雷经升、谢华章、陈慧霞、赵慧敏、易志刚、秦时月等。
保险业需要诗歌。让我感到欣喜的是，保险业诗歌的又一个春天已经来临。
附：
天堂的燕子
黑剪刀凌空飞舞，
剪碎一树梨花白；
剪碎千树万树桃花红。
娇小睿智的偷盗者，
绿色的春天又一次被你盗来了，
从江南到塞北要把美丽的江山送给谁？
高贵的容颜端庄于天堂的中央，
门楣左右闪动精灵的眼睛，
你的爱划破谁的痛？
天堂的屋檐下搭筑爱巢，
门庭樱桃山上苹果腹地的草泽，
幻影般圣洁在阳光之中。
呢喃的轻语舒展柔软的感觉
矫健的身影飘洒小小的馨香，
让挂念你的人敲碎冬天最后的门牌。
横流的欲念决堤于凄苦的长夜，
混浊而纯洁的大水亵渎河床的神圣，
你那点燃冰川的火种一定盗自天堂。
天堂的燕子，美丽的偷盗者。
叛逆的行为超越于法典的经纬之上，
在这萌芽的季节里还有什么值得顾忌？
走进乌鸦
脚趾敲打废墟的边缘
硕大的黑翅上下乱舞
走进乌鸦，赶在黄昏来临之前
破译这黎明过后的蒙尘
大树高挑着枯枝搭筑的旗帜
溪水流向传说中的菊园
坐在冰冷无言的石头中央
我冥想着古道上
腾空而来的瘦马
寒鸦悲歌，声如秋水
我被围困其中
黑色的箭簇
洞穿了精神的铠甲
在这遮天蔽日的风沙中
迷乱的脚步与鸦共
踏响了“四面楚歌”
引发了“十面埋伏”
暗夜逼近
天地阴霾一色
村庄的灯火光亮如初
许多这样的夜晚
我都坐在远离荒野的房子里
抚摸着桌面上的黑子白子
怀念乌鸦、怀念泪水
它们不过是啄食腐尸的一种丑鸟。
获奖奖杯。
获奖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