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在进行声势浩大的思想启蒙运动时，苏格兰也正在经历思想启蒙。与法国不同的是，苏格兰的思想启蒙运动安静、温和得多，但是所激发出的能量，常常被史学家们所忽略。
作者：（美）阿瑟·赫尔曼
翻译：启蒙编译所
出版：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时间：2016年8月
定价：89.8元
20 年前，由梅尔·吉布森自导自演的《勇敢的心》让我们得以清晰地知道，英国还未成为强大帝国之前的14 世纪，苏格兰和英格兰围绕土地、民族和信仰，进行过你死我活的残酷战争。
很多人只知道苏格兰是英国的组成部分，然而在两三百年前，正是苏格兰人点燃了现代世界文明的火种，为整个世界从传统向现代的过渡转型，贡献出了影响深远的知识和智慧。《苏格兰：现代世界文明的起点》这本书，试图拂去岁月的尘埃，梳理苏格兰曾经在现代世界进程中发挥过的关键性作用。
苏格兰为开拓现代世界文明付出的行动
苏格兰在17 世纪末期，依然是欧洲最贫穷落后的地方，然而到了 18 世纪中期之后，迸发出惊人的力量，涌现出了哲学家大卫·休谟、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发明家詹姆斯· 瓦特等大批文明史中的巨人。这些人引领苏格兰启蒙运动，“发明”了现代世界，创造了构成现代世界闻名的科学技术、现代经济与政治制度。苏格兰作为大不列颠群岛上的北方地区，当时人口仅仅200 万左右，无论是自然环境、矿产资源，还是农业生产等方面，都和南方地区的英格兰，都显得明显落后。那么，为什么苏格兰能异军突起？很多学者都进行不同的研究和探索。
苏格兰在18 世纪中叶，能开创现代世界文明，核心要素就是教育的普及和知识的传播。作为一种社会形态而言，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的转变，这是历史的进步。然而西方资本主义经济与政治制度的确立，也并非一蹴而就，同样经历了一个曲折的摸索过程。其中，思想的启蒙无疑起到了主导作用。人们普遍以为，法国的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等人，是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开拓者，然而从横向上看，法国在进行声势浩大的思想启蒙运动时，苏格兰也正在经历思想启蒙。与法国不同的是，苏格兰的思想启蒙运动安静、温和得多，但是所激发出的能量，常常被史学家们所忽略。
如果说法国的启蒙思想来自贵族和知识分子的沙龙和聚会，那么苏格兰则主要来自大学。从15世纪开始，苏格兰就相继建立起圣安德鲁斯、格拉斯哥、阿伯丁和爱丁堡等大学。这些大学完全按照世界上最早创立的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和巴黎索邦大学的模式建立，教员也都来自欧洲各地，很多是享誉盛名的学术泰斗。例如，和伊拉斯谟齐名的科学家约翰·缪尔，曾经先在巴黎索邦大学任教，后到苏格兰格拉斯哥大学。当时苏格兰在经济方面虽然欠发达，但是教育并不比欧洲大陆逊色。而且，他们经常与欧洲大陆的大学密切互动，思想与知识的交流，为苏格兰点亮现代世界文明提供了火种。时至今日，苏格兰依然云集着一批全球实力雄厚的大学，这些大学为英国的整体发展，依然起到引领的作用。
苏格兰学者在开拓现代世界文明中扮演的角色
苏格兰开启现代世界文明的征程，并不是一个空洞的表述，而是有一批优秀的知识分子起主导作用。今天我们回望18 世纪最后25 年，苏格兰人凭借其响当当的学术著作，开启了现代世界文明的大门。例如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道德情操论》，大卫·休谟的《人性论》《道德、哲学及文学随笔》，威廉·罗伯逊的《苏格兰史》《查理五世统治史》，亚当·弗格森的《文明社会史论》，托马斯·里德的《从常识的原则探讨人的心灵》，哈奇森的《道德哲学体系》，卡姆斯的《人类历史纲要》……如果继续罗列下去，将会是一份叹为观止的光辉书单。
苏格兰的知识分子们，在18 世纪上半叶，已经坦然走出了中世纪神学的禁锢，倡导人文关怀，“人”成为现实生活中的主体。苏格兰知识分子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出版的作品，对于开创现代文明时代，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力。其实，世界上任何历史的大变局、大转型，首先是在人文和知识领域作为起点。以上列举的这份书单，主题大致可以分为两类，那就是历史和人性。他们将人类视为历史的产物，主张人类最根本的性质——包括道德精神——都是在不断演变和发展的，受到个人无法控制的各种因素的影响。苏格兰知识分子的这种思想共识，200 余年来，一直都是现代社会的共识，受到人们的普遍认可。
此外，在现代世界文明开拓之初，苏格兰的知识分子率先将社会科学进行了细分，如人类学、民族起源学、社会学、心理学、历史学等等。“苏格兰人认为，人类认知水平的提高，是人类历史进程中必不可少的过程”。此前欧洲的知识分子，看上去都是“百科全书”式的人物，什么领域的学问都懂一些，然而学海无边，任何一个人的学识毕竟有限，不可能掌握全部的知识。苏格兰人当时理性地意识到这一点，对社会科学进行专业分类，其意义在于：一个人在专门的研究领域里深耕细作，往往对现实和未来能做出更加卓越的贡献。
主观上讲，苏格兰的知识分子开拓世界现代文明，当时也并非有意为之，倒是有一点水到渠成的意味。苏格兰知识分子群落中，亚当· 斯密无疑是最杰出、最知名的代表。我们通常认为他是经济学家，但是他本人认为自己是道德哲学家。1759 年，36 岁的亚当·斯密凭着《道德情操论》一举成名。书中，他用同情的基本原理来阐释正义、仁慈、克己等一切道德情操产生的根源，说明道德评价的性质、原则以及各种美德的特征，并对各种道德哲学学说进行了介绍和评价，进而揭示出人类社会赖以维系、和谐发展的基础，以及人的行为应遵循的一般道德准则。经济发展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GDP 的数字还是物质财富的增进？亚当·斯密在他的另一部重要著作《国富论》中，对此进行回答。在他看来，经济发展应当有两个目标：“第一，给人民提供充足的收入或生计，或者更确切地说，使人们能为自己提供这样的收入或生计；第二，给国家或社会提供充分的收入，使公务得以进行。总之，其目的在于富国裕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