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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夏天

发布时间:2016-07-29 10:46:14    作者:徐明    来源:中国保险报·中保网

□徐明

赤日炎炎,荷花盛放,木槿花开,红隐绿肥,还有惊雷的轰隆和震响,童年的夏天就这样来了。

童年的夏天,色彩是立体的,也是快乐的。浓密的树林间疏朗而斑驳的影子,池塘里的水生满了绿萍,河里的水葫芦、水花生长得繁茂,还有水乡童趣是炙热的夏季最美的颜色。想起了童年故乡的麦收,地上热得发烫,蚊子苍蝇充满角落,树上的知了叫不停歇,也是星空、虫鸣的不眠之夜。

小时候,农村里没有电扇,更没有空调,大热天热浪灼肤,农村里大人小孩时不时会来到有井的地方提几桶井水冲凉,田里采摘回来的西瓜先要吊到井下降温,西瓜有红莲,也有黄莲,西瓜甜爽,消暑佳品。田野的河边,满树成熟的紫红色的桑葚吸引着从小在水乡长大的孩子们,孩子们爬上桑树采摘桑葚,吃得满嘴紫红,不时有掉落河中的桑葚引来无数鱼儿的争食。天热,更多人选择到河里“忽浴”消暑,小孩子待在河里,像只“水老虫”,一孵就是一两个小时,任凭大人叫喊就是不肯上岸。农村里纳凉避暑最集中的地方就是树荫下、竹园里、船舫里了,吹吹野风凉快一刻。

我家屋子的东边是条长长的下甲塘,下甲塘由南向北,河水从上游淼泉塘直接过来经过下甲塘,一路向北进入梅塘流向长江。我家老屋的屋前是块生产队的打麦场,河边有一排高大的杨树,细长的杨柳从六七米高的树顶一直垂挂到水面,水栈岸边的那棵粗大的楝树枝繁叶茂,树底下很阴凉,队里的姑娘、妇女常在这里做花边和乘凉。这杨树“刺毛”多,特别是“红金刺毛”,被叮后刺痛难耐。楝树上的“扁毒”特别厉害,叮人后也够人受的。坐在树荫下冷不防树上的“刺毛花”会飘下来,不知不觉会被叮上。

三伏天里,船舫里“孵”满了庄稼人,钓鱼的,做花边,打牌的,看书的,掏鸟窝的,游泳的,河边还有浣衣和倒马桶的。当然,也有人捕蛳螺摸蚌,这是夏日农村生活一景。

临近傍晚,广播里响起了《东方红》乐曲,田间劳作了一天的社员听到广播响,就知道收工时间到了。人们回到家又开始忙碌起来,绿树掩映的小村庄热闹起来,炊烟袅袅,家家户户生火做饭,有的生起了煤球炉子,许多农家先提几桶井水泼洒在地上降温,再把吃饭的台凳搬到屋外,希望这时有一缕清风吹来,男人光着身子只穿条短裤,喜欢喝酒者端起茶盏(吃饭的小碗)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一顿夜饭下来,吃得大汗淋漓。

夏天喧嚣,蝉在杨树、楝树、桑树、榆树、梧桐树上殚精竭虑,它释放所有声音,逼退一切发言者。夏日,整个原野和世界都在忙于生长,植物向着高处奔跑。那些浓密的庄稼、野草、荊棘、干棵、芦苇把整个原野封锁。夏风之凉,是农人最喜欢的,尤其是从禾苗和麦浪吹来的风。

黄昏时分,天色渐暗。

河两岸男女老少近百人下河洗澡的场面“下饺子”般壮观。

乡村的夏夜,天异常的闷热,蚊虫叮咬,壁虎上墙,萤火虫的亮光在夜幕中一闪一闪,痴情地牵着孩子们的脚步,孩子们追逐的嬉笑声、吵闹声奔腾流淌在夏夜,蝈蝈蟋蟀倾巢出动唱起了田野欢歌,哇声却鸣得更欢。待在屋内的人热得也实在难受,身体也处于溽热的状态,心不安生。打开了门窗,风儿还是一点也没有,巴不得把屋面掀开。我无法入睡,母亲买了瓶“灭蚊油”让我和弟弟捈抹在裸露的身上,睡在露天,御下大屋大门板往吃饭台上一搁,当做临时的床,睡上一晚。夜深沉,望星空,我一边捏着手里的蒲扇不停地扇,迎来的是阵阵的凉风,一边仰望天空数起天上的星星来,数着数着就睡着了。半夜醒来,热得全身是汗,脱掉短裤钻到河里顿觉舒爽。噢,适意,适意,凉快,凉快。童年的夏天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度过。

“菡萏香销翠葉残,西风愁起绿波间。”夏日里,农村里人最开心的是钓鱼、笃麦钓、摸虾赶虾、笃蟹筝、挖蟹、夹鱼,夜里照鱼、夹黄鳝和看夜了。

乡村的夏夜,要比城里凉爽。社员一天劳作的辛累随风拂散消融,留下五谷丰登的希望和泥土的醉香走进梦乡。

(作者单位:人保财险江苏常熟中心支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