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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切尔主义”从何而来?

发布时间:2015-08-07 10:09:37    作者:晓昕    来源:中国保险报·中保网

作者:(英)查尔斯·莫尔

翻译:赵杰

出版:世界知识出版社

时间:2015年6月

定价:49.8元

□晓昕

2008年爆发于纽约华尔街的金融海啸引发了全球连锁反应。从2009年开始,欧洲部分国家爆发的主权债务危机,以希腊为导火索,迅速蔓延到葡萄牙、西班牙、爱尔兰、意大利等国,德国与法国等欧元区主要国家也受到拖累。欧债危机的形成,除了以希腊为代表的国家过高的福利政策等原因外,欧元体制天生的弊端,即由于欧洲央行主导各国货币政策大权,在经济动荡时期,欧元国家无法使用货币贬值等政策工具,只能通过举债和扩大赤字来刺激经济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时至今日,当希腊仍然深陷一轮一轮债务泥潭不能自拔,而以德国为首的国家却又因一体化货币而不得不救时,人们自然会想到一位政治人物,当年,正是因为她的坚持,英国才没有进入欧元区,英镑得以保留,而她当年预见的危险,如今都已成为现实。她,就是欧洲第一位女性政府首脑撒切尔夫人。

有关撒切尔夫人的传记不少,包括其本人写的回忆录《唐宁街岁月》和《通往权力之路》。作为回忆录,“这些传记代表的是她的真正思想和态度,但是却永远也无法克服一个难题,就是它们虽然是自传,但是书的主人却没有以自传的方式来思考。”作为一位政治家,“她历来讨厌对外泄露个人信息”。但《撒切尔夫人传——我是牌中大王》作者查尔斯·莫尔还是做到了。身为一名政治专栏作家,他在1980年代亲历了撒切尔夫人的第一届和第二届政府任期,对英国政治生态谙熟,并成功获得了撒切尔夫人的授权来撰写此书。撒切尔夫人为本书的写作提供了她所能提供的全部支持。同时,他们商定,撒切尔夫人不对书做审读,本书也不在主人公生前出版,这为传记获得了独有的客观性。

本书作为传记的第一部,记述了从1925年到1979年之前的时光。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撒切尔夫人11年执政生涯的铺垫,它让读者看到一个“铁娘子”的成长史,亦可从中看出所谓“撒切尔主义”——即政治上的保守主义和经济上的自由主义——是如何形成的。

作为一位女性,在男性统治的政坛做到最高行政长官,其本身无疑就是一种成功。而一个小杂货商的女儿,最终成长为英国最杰出的政治家之一,更容易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励志故事。然而,仔细研究撒切尔夫人的成长史,事情又绝非励志故事那么简单。

撒切尔夫人的父亲阿尔弗雷德·罗伯茨在13岁时因为家境不得不辍学谋生,但“他对教育心怀切望,并且通过如饥似渴的阅读与学习获得了应有的知识”。他不仅仅是一位杂货商,他还在卫理公会教会担任地方传教士。同时,罗伯茨先生还是一位积极的政治参与者,不仅经常公开演讲,还投身地方选举,战后曾担任当地格兰瑟姆市长和市委员会主席。同时,他还是格兰瑟姆扶轮社的筹建成员之一。扶轮社是依循国际扶轮的规章所成立的一种地区性社会团体,通常会以所在地的城市或地区名称作为社名。扶轮社以增进职业交流及提供社会服务为宗旨,它提供慈善服务,鼓励崇高的职业道德,其特色是每个扶轮社的成员需来自不同的职业,并且在固定的时间及地点每周召开一次例行聚会。可以说,撒切尔夫人是听着父亲的演讲长大的。罗伯茨先生的保守主义政治思想和自由市场的经济思想深入她的灵魂。在父亲去世后,她表达自己的敬意时说:“他教我广泛阅读”,“为此,我将所有都归功于他。”

虽然积极投身政治和社区服务,同时“建立起了一个稳固而令人尊敬的商业模式”,罗伯茨先生并不富裕,他去世时,撒切尔夫人只获得了两把椅子。在嫁给成功商人丹尼斯·撒切尔之前,她都必须精打细算地生活,即使在牛津毕业,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后,还是会受到金钱上的困扰。因此,她比那些家世优越的上流社会政客们更加强烈地体会到自我奋斗的传统,不仅是生活正当性的来源,也是英国的立国之本。正如电影《铁娘子》中,罗伯茨先生演讲时所说:“我们保守党人坚信给予民众自由,给民众实现潜能的机会,尤其是年轻一代。无需假装人人平等,人人都是不同的,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我们应鼓励下一代超过我们。”他和他的女儿一致认为,公平是比平等好得多的准则。

撒切尔夫人同样对小店主不吝赞誉——“我笃信这一点,这些人,无论男女,都将是英格兰坚强力量和后盾的一部分”。竞选时,她转引给她写信的工程师的话,“以表达自己的强烈呼吁:‘并不是政府建立起了这个国家的技术和工艺——羊毛制品,漂亮陶器,精密工程,这些商品跻身国际市场得益于个体、私营企业的耐心坚持,是它们一点一点聚沙成塔,取得了商业成就。’”

“战时杂货商女儿的经历,给了她对于国家应急机构的能力和市场功效的信心。”她“讨厌太多政府管控,这些尽管实用且强大,但是在当时无法帮助她实施理当采取的全面自由市场理念。”“她说自己想实现的是‘一个更自由的社会,能够产生使英国变得伟大的强大力量’。”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凯恩斯主义在英国大行其道。在作为反对党的6年时间里,撒切尔夫人日复一日,不遗余力地宣扬经济自由的福音,同时表达着对国家过分集中的权力的反对。同时,她对“通货膨胀是经济增长和社会和平必须付出的代价”的观念极其反感,当一位希思智囊团的年轻成员告诉她,如果不能击败通胀,就要学会与之相处时,撒切尔夫人果断地回答:“不!”

她在政府里的第一份工作是年金和国民保险部部长副秘书,这样一份对许多男士都没有吸引力的工作,“教会了她福利是如何有效运作,以及何时不奏效,还有为何政府要花这么多钱在这上面”。她认为,人们渴望更多收入本身没错,但应该通过努力工作获得。终生忙碌的撒切尔夫人对游手好闲深恶痛绝,她认为国家福利的制定应以不让人变懒为前提。这也是她在首相任期内消减福利的原动力之一。

要想得到高福利,唯一的办法就是高税收。在作为反对派的六个年头里,她身为财政部影子大臣的一个最重要的功课就是“关于国家在经济中的角色定位”。“她历来坚信国有化、高税收和政府干预都是恶举。”她对不良税制十分憎恶,并她不断完善理念。她认为,“税收好比让每个市民穿小鞋,对其予以反抗是英国自由精神的引擎。”民众的财富与金钱,“是他们用以保证独立与政府抗衡的源头”。

作为保守主义的传衣钵者,撒切尔夫人对前首相丘吉尔充满敬意。而她自己,终其政治生涯也都保持了不跟风的态度,即便要因此付出下台的代价。有人说,现在这个世界缺少像撒切尔夫人一样的政治强人,那是因为没有人像她那样信念如此坚定,从未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