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本页 打印 放大 缩小
0

怀念《童年》

发布时间:2015-02-06 13:05:54    作者:高星    来源:中国保险报·中保网

现在似乎什么事都可以和改革开放三十周年挂起钩来、串起来。比嘛。

俗话说:站那个山头唱那家歌;说话听声,锣鼓听音,时代听歌。北京电视台办了一档回顾流行音乐的节目便叫《岁月如歌》。

改革开放刚刚开始时的1978年,成方圆也刚刚成年。后来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她改头换面,扔掉二胡弹起了吉他。在1985年时候,她翻唱了罗大佑的《童年》一举成名,一夜长大。

尽管是翻唱,但这首歌唱红中国还是成方圆版的,尽管歌词做了改动(其实只是调整),但更适合中国国情了。

那时我们是从《祝酒歌》、《妹妹找哥泪花流》、《年轻朋友来相会》、《金梭银梭》,走到了《乡恋》《边疆泉水清又纯》、《小螺号》的,从革命抒情转移到自然抒情,但依旧是客观的,远离人心的歌唱。

《童年》散文化的歌词是第一次关注普通小人物,鲜明地带有人性化倾向,体现了以人为本和个性与自由的张扬,有了一种处世随便的情绪,特别是成方圆的纯情气质与怀抱吉他的另类风格,加上她低沉清淡的音质,使这首歌终于成了崔健《一无所有》;王朔《玩的就是心跳》;张艺谋的《红高粱》;王广义的《大批判》之前的审美过渡。

当然《童年》这首歌开头也采用了中国文人惯用的比兴手法,“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摇动的秋千上有不飞的“蝴蝶”,对比着老师叽叽喳喳“粉笔”。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有没有住着神仙”这两句似禅似诗的话,让我想起了那时的热门思潮,即萨特的存在主义。实践都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了,当然毛主席也不是什么神仙了。

“多少日子里总是一个人面对天空发呆,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这种语言风格的表述,表达了人们对自身不确定的身份开始寻找认同与归属的情绪。

“总要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总是要到考试以后才知道该念的书还没有念”。因为拒绝长大的童年,“迷迷糊糊”地关注着“绿油油的稻田”和“天边那一条彩虹”呢。注定这是对社会物质的一种反抗,不如说是对即将到来的商品时代的一种恐惧。

德里达在解读胡塞尔在《几何学的起源》一书中说:“时间与其自身在它的绝对起源的无限多情与无限演变中的辨证的和言说的交互主体性赋予所有其他的交互主体性一般以权利并使显现与消失的有争议的统一性变得不可还原。延迟在这里是哲学上的绝对之物,因为方法反思的开端可能是对另一种在一般意义上更早的,可能的和绝对的起源涵义的意识。这种相异的绝对起源在结构上出现在我的活的当下之中而且只能在某中类似于我的活的当下之物的本原性中才能显现出来,并得到认识“。在今天看来,1985年那一断不可复制的时间概念与我们当下活的显现只有对比的意义,并没有延续的形成。

但通过歌声我们依然可以共鸣“我可以与他人一起进入到现实和可能的、直接的和见解的移情关系之中,我可以与他们一起进入到自我与他人之间的相互理解之中”。形成共同体式的习惯性的知晓之中,找到自己童年的想象印迹,形成一般的意义和人类的视域。正因为语言的阅读越来越退化,才使歌声获得有效传播,形成从童年到成年生活的经验链条。

还有一个可以确定的因素,不可想象这首歌如果非成方圆演唱的结果可能是一种什么形态。因为当时人们的审美趣向非常天真与狭隘,人好歌才好。所谓的人好是以和我发生关系的好为假设,就像我爱人一样,因此那时的歌迷偶像其实都是心仪的对象,甚至只是远距离的欣赏,但都是出于真心的,成方圆便成了众人邻家小孩式的安慰。

莱文森在其《思想无羁》书中指出:“和一切有机体一样,实际上和一切自然进程一样,人这个有机体受到节律和周期束缚,这些机制独立于人,外在于人。客观时间的区间性和永恒性就是这样的束缚。事实上,所有的技术都可以看成是人挑战时间指令的尝试。农业和牧业试图让庄稼和牲口长得快一些;医学的目的是推迟老年的来临;运输是设计来让我们走得更快”。《童年》是一首典型的慢歌,甚至有着田园牧歌式的小资情调,与今天的嘻哈节奏无法相比,如今是崇尚快的时代。但人的还是留恋着长不大的童年,当我们今天热潮一般的怀旧,再次唱起《童年》时,岂不知当时的“童年”早一去不归,“童年”的人早已长大成人,一切都已改变。就像成方圆已经变得深蓝,开始了原创之路一样,世界总是不可想象。固定下来的歌声,就像照片一样,只是将历史的瞬间传输,进行了貌似永恒的保存,但那只会是孤立在于那段本来历史的瞬间之中。

(作者为中国人民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