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情缘

作者：（美）海莲·汉芙

翻译：陈建铭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5年5月

定价：18元

□路来森

这是一位爱书人，与一个书店的故事。

爱书人叫海莲·汉芙，贫穷的美国女作家；书店，位于伦敦“查令十字街84号”，叫“马克斯与科恩书店”。海莲·汉芙购买英国旧书，源于她对美国书籍的不满意，她说：“在我居住的地方，总买不到我想读的书，要不是索价奇昂的珍本，就是巴诺书店里头被小鬼涂得乱七八糟的邋遢书。”一个偶然的机缘，她从《星期六文学评论》上，看到了“马克斯与科恩书店”的广告，于是，就开始写信，从“马克斯与科恩书店”买书。

于是，一位纽约的老姑娘，和一位一丝不苟的旧书商，通信20年。他们共同演绎了：一段书缘，一段情缘。

海莲·汉芙，是一位靠写剧本和舞台剧为生的自由撰稿人，她是一位穷作家，但她爱书，“对书，有着一些‘珍本’般的嗜好”。20年里，她购书50多本，不算多，但却能看出汉芙对书的情好所在。她特别喜欢二手书，她说：“我着实喜欢被前人翻读过无数回的旧书……我喜欢扉页上的题签、页边写满注记的旧书；我爱极了那种与心有灵犀的前人冥冥共读，时而戚戚于胸、时而被耳提面命的感觉。”她认为，旧书，可以让人找到一种“共鸣”，一种读书人彼此心灵的沟通。

没有被人读过的书，汉芙不喜欢。她说：“我从来不买没读过的书——否则，不就像一件没试穿过的衣服同样下场吗？”旧书之爱，并非是汉芙独有，但她对旧书的痴迷，达到了排它的地步，真是特别得很。所以，有人说：海莲·汉芙不是一位一流的作家，但却是一位一流的爱书人。诚哉斯言！

经常给海莲·汉芙寄书的店员弗兰克·德尔，不仅学识渊博，而且有着英国老派绅士特有的幽默感。接到汉芙的第一封信时，德尔即在回信中写道：“敝店很荣幸能为您解除三分之二的困扰。”一派的谦虚，内蕴的殷勤。此后，一直不懈地为汉芙寻书、寄书，往来回复，书情殷殷。

海莲·汉芙第一次写信购书，是1949年10月5日，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没几年。在英国，食品尚实行供应制，一些贵重的食品即使有钱，也难以买到。汉芙听说了此种情况后，就开始了多年的“食品供应”——用自己的钱，无偿地为“马克斯与科恩书店”的店员，供应食品。诸如，鸡蛋、火腿、巧克力，乃至于女人穿的丝袜等。

于是，书缘，演变成了“情缘”。

通信人，在不断扩大。由最初的店员弗兰克·德尔，到书店的所有店员，到德尔的妻子、女儿，甚至于德尔的邻居老太太。信的内容，也在发生变化，不仅谈买书，也谈生活中的种种，诸如，写作、电影、足球、选举，甚至于布丁的做法等。汉芙“经常用调侃的笔墨，信手写来，天马行空，不拘格式”，甚至于在书信中，向她的朋友“撒撒娇”：批评德尔寄的书不好，批评他不懂得珍惜书，批评他“懒惰”，不赶紧为她寻书等。这些“撒娇”的话语，透着汉芙善良、单纯、质朴的性情，透着她对对方的喜爱和感激，似乎，也透着她对弗兰克·德尔一种柏拉图式的爱恋。让人喜欢，更让人感动。

遗憾的是，海莲·汉芙多次想去“查令十字街84号”，却都因为经济原因，未能如愿，直到弗兰克·德尔去世。最后一封通信写于1969年4月11日，是写给弗兰克·德尔的女儿的。她在信中写道：“卖这些好书给我的那个好心人已在数月前去世了……但是，书店还在那儿，你们若恰好路径查令十字街84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它良多……”

其伤，悲切；其情，殷殷……

此后，海莲·汉芙将这些通信，集结成《查令十字街84号》一书，并迅速“畅销”全球，被爱书人誉为“书人的‘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