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农历马年春节,“马上有钱”成为最流行的祝语。这样一句类似于恭喜发财的祝福,可能从来没有被如此多人用带有苦涩意味的口吻说出来。中国富人以及尚未进入富人行列的中产阶层,越来越多人开始为经济形势的前景感到担忧。“财富蒸发”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危险。
从来不存在只跌不涨的投资品和市场行情,经济形势也根本无法做到始终繁荣。以美国楼市为例,1940年到2007年价格一路上涨,即便在某些时段出现过区域性的价格回调,也没有发生全国性房价坍塌的事件。长达67年的经验使得美国许多人在2007年仍坚信房价会继续上涨,结果却迎来了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海啸,房价随即重挫。近些年来,也有不在少数的人以同样的理由坚称中国房价绝对不会跌,相当多家庭将家庭财富保值增值的希望都放在上面,这也是为什么一二线城市大量新建成的小区都很快销售一空,实际入住率却很低的真正原因。
2013年下半年开始,开始有越来越多人不情愿地意识到楼市可能走低,这一判断在2014年得到强化。更让人担忧行情走低的投资品种还包括黄金、债券、国债期货,以及跌落已成习惯的A股。实业、贸易领域,则在更早之前就已经上演过惨淡的行情,以至于大批量的资金从这些领域流出,更不用说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背景下中国制造必然面临的更严峻外部形势。
笔者赞同资深媒体人、民间金融智库“中华元”创办人张庭宾在其新书《中国富人为何变穷:金融危机攻略》中提出的总体判断,即中国财富模式正在发生根本变化。这一模式的基本特点是单边做多,人们已经习惯了由此实现的“自然增长”,对宏观经济紧缩下行、行情下跌已然陌生。
包括张庭宾在内,通过媒体、网络等各种渠道发出危机信号的专家学者并非个别,企业家、投资人通过各种蛛丝马迹也完全可能察觉经济下行的趋势。但富豪(企业家)阶层大部分人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中产人士更是拒绝接受包括房价下跌在内的一切“有害”的信息。这又是为什么?
书中以书作者接触过的富豪(企业家)案例分析指出,首先,人们始终存在某种侥幸心理,对既有的增长发展模式有着迷信式的依赖,以至于拒绝接受资产结构调整等一切可行建议,仅仅打算观望。其次,改革开放30多年以来富裕起来的一批富豪(企业家),重视政府关系、轻视趋势判断,这种既有选择确实让他们之前赚到了足够多的钱,因而很多人在感情上、直觉上难以接受市场力量超出政府能力的现实。同样,中产人士在以往的生活经历中,也只见到过听过囤房炒房发家的现实案例,几乎没见到过相反的案例教训,当然对行情走低的判断形不成直观意识。第三,富豪和中产人士不愿意在知识、信息等领域投入成本。
财富模式发生根本变化的重要特征将是,“傍着政府靠土地和矿产发财”将从低风险、无风险变成高风险。这既是土地和矿产作为生产要素,价格与价值长期发生扭曲的必然回归,也与党政机关正在推进的权力监督制约机制健全等改革有关。
本书作者试图为富豪和中产人士提供调整资产结构和理财投资方向的一揽子建议。书中提出,转变财富思维,由原来的“单边做多”转向做空与做多的结合,由“鸡蛋都放在人民币篮子里”转向“全球全品种资产配置”,等等。值得一提的是,书作者提出的“做多农产品”建议,相当契合当下国际粮食等农产品供应紧张、价格连续飙升,中国新一轮城市化造成农地进一步减少的宏观背景。中国的粮食等农产品生产潜力挖掘余地有限,汽车工业还在形成需求越来越大的乙醇汽油(由玉米、甘蔗等农作物转化而成)需求,未来一段时期我国及世界其他一些农产品主产国气候灾害仍将高发,这些因素也都使得农产品将继房产、工业品迎来可观的上涨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