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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奖得主尤努斯:小额信贷解决贫困根源

发布时间:2014-01-17 11:22:23    作者:辛可来    来源:中国保险报·中保网

尤努斯在2006年获诺贝尔和平奖。

政府大门之外的尤努斯。

“我们需要各个国家都认识到微型信贷的重要性,重视微型金融,将其融入常规的金融系统中,这将会令微型金融发挥无穷力量。”

——穆罕默德·尤努斯

“今天世界上之所以到处都还有穷人,并不是因为穷人自身,而是因为社会的制度、观念和政策,是有问题的制度产生了穷人。只有改变造就贫穷的根源,才能根本地解决贫穷问题。”

说此番话的,是穆罕默德·尤努斯(Muhammad Yunus)。他是孟加拉国经济学家、孟加拉“乡村银行”(Grameen Bank,即格莱珉银行)创始人,有“穷人的银行家”之称。尤努斯开创和发展了“小额贷款”的服务,专门提供给因贫穷而无法获得传统银行贷款的创业者。尤努斯常说,他的理念是通过小额贷款来消除贫困。

这位孟加拉国经济学家在以创办小额信贷而名满天下。尤努斯曾获得过总计60多项荣誉,如1978年孟加拉总统奖、1985年孟加拉银行奖、1994年世界粮食奖、1998年悉尼和平奖,以及2004《经济学人》颁发的社会经济创新奖等。2006年,“为表彰他们从社会底层推动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努力”,他与孟加拉乡村银行共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而尤努斯关于小额信贷、微金融、小额保险、医疗保险等思想与成功的实践,对于现今中国社会亦有着很强的借鉴意义与参考价值。

小额信贷革新运动的起源

“他是穷人的神,但是他只活在你我之间。”尤努斯传记电影制片人尼古拉斯如此表示。1971 年,尤努斯的美国籍妻子放弃了美国的优越生活,追随尤努斯回到了满目疮痍的祖国孟加拉国。

尤努斯的出名根源可追溯至上世纪70年代中叶,当时他是孟加拉国吉大大学的经济系主任,吉大港是个港口城市。他就出生于吉大城外——父亲是珠宝商,全家就住在店铺上边的二楼——在美国留学与任教六年后,他回到家乡。

为了弄清楚周边地区赤贫的原因,他在1974年实地造访吉大大学校园附近的一座村庄,发现那儿的老百姓穷得连做小本买卖的本钱都没有。他们只得求助于放高利贷的经纪人。尤努斯大为震惊,于是自掏腰包,把27美元借给了42位贫困村民,以帮助他们摆脱高利贷盘剥的恶性循环。

这就是小额信贷革新运动的起源。从传统意义上讲,银行不给赤贫者放贷,因为他们无法提供贷款担保,往往有借无还。但随着雄心勃勃的小额放贷试验连续推行(起初尤努斯自己充当穷人银行贷款的担保人),尤努斯逐渐得出结论:许多赤贫者具有良好的偿债信用,他们明白贷款是自己摆脱贫困的唯一出路。由此催生了孟加拉国专向微型企业主提供小额贷款的乡村银行。与现在一样,很多申请贷款者是文盲,而且超过90%的申请贷款者是妇女——在孟加拉国,对妇女工作持非常保守的态度,所以这种做法本身就颇具创新意义。

从1974年贷出第一笔27美元的小额贷款开始,尤努斯就认定通过小额信贷来改变穷人的命运、消除贫困的道路。其后,他创办了格莱珉银行,向底层民众提供小额贷款帮助其脱贫。

1976 年,尤努斯完全投身小额信贷业务。此后,工作的重担、家庭的责任,让理想主义者尤努斯陷入了两难境地。最终,妻子发出了最后的通牒:“尤努斯,你有两个选择:和穷人一起待在孟加拉?还是同我和女儿莫尼卡一起回美国?”尤努斯选择留下,妻子带着女儿无奈地返回美国。

此后18 年,尤努斯都没有见过女儿。尤努斯保留着女儿的枕头和玩具,并凭此寄托思念。18 年后,再次遇到女儿莫尼卡,尤努斯听到的是女儿的责怪,“你是英雄,但不是好父亲。” 莫尼卡不能原谅尤努斯为了事业牺牲她和母亲的幸福。

转眼到了2006 年,在4000 多人出席的诺贝尔和平奖颁奖典礼上,尤努斯的遗憾被画上了休止符。在观众的注视下,莫尼卡为尤努斯献上了一份最珍贵的礼物,一首她精心准备的普契尼咏叹调,她原谅了父亲。那时候的莫尼卡,已经是纽约大都会首席女高音歌唱家。

原来,为表彰其在消除贫困方面作出的巨大贡献,尤努斯与他的乡村银行被授予2006年的诺贝尔和平奖。与此同时,他在孟加拉国建立了一系列乡村银行以及基金会;其中很多是与人合伙成立的社会企业,它们完全独立于国有银行体系。他还把自己的理念向全球推行——甚至还在美国设立了小额信贷银行——美国乡村银行。

1983年至今,格莱珉银行已向800多万人提供了贷款,其中97%的款项已经收回。毋庸置疑,尤努斯的尝试是商业模式的创新,他从事的是一种低成本的管理贷款,且呆账、坏账非常少,这个机构并没有特别多的专职人员,主要是靠农村自己互助的组织形式,这个架构完全不是由他帮助农民设计,是农民自发开展的。事实上,格莱珉银行在物质、精神、信仰、习惯等多个层面彻底改造了穷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和行为模式。

与众不同的思想及实践

尤努斯在解释创办格莱珉银行的原因时说:我们之所以会产生小额贷款这种想法,是因为传统的银行模式无法向大部分民众提供他们所需要的贷款支持。底层的人们都需要钱去维持生计、去获得更好的发展,但他们所需要的钱并不能从传统的商业银行中得到。“我们设计的小额贷款不是为了盈利,不是为了放高利贷,就是为了解决穷人的信用问题。”尤努斯说,从世界上的经验来看,微金融的风险并不如大家想象的那么大,应该对它有信心。其实微金融也是一种金融服务,而金融服务包括很多东西,比如保险,在格莱珉银行内部就有很多保险模式,其中一种是,如果借款人突然死亡,投保人的家属将不需要再向银行还钱,而由保险公司代为还款,这种保险业务化解了借贷人的风险,同时也削减了银行的借贷风险。

那么,他是如何定义成功的呢?尤努斯认为:“不论你的目标是什么,只要你实现了,你就成功了。这要看你的目标是什么。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希望贷款给穷人,为穷人提供储蓄服务。别人都说我们不会成功的,但我们希望自己能成功,而且最后确实成功了。这时有人又会说,‘也许只在一个村庄有效,在其他地方就不起作用了。’但我们成功了。他们又说,‘或许在10个村庄就不行了。如果继续扩张,你们就会崩溃,因为你们太急于求成了。’可我们做到了。所以说这就是成功,甚至是比预想的更加成功。”

尤努斯承认他们从来没想过我们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可以保持如此之高的还款率,因为组织总是日趋衰弱,或者随着公司的不断扩张,管理层就会出现问题。我们也很担心这个问题。“当我们增长时,管理的质量、管理层的素质是跟着提高还是降低?因为这时你不再亲自掌管公司,你依靠的是无数才刚开始接触小额信贷的年轻人。我们把一切都交给了他们,包括决策权。但我们成功了。于是有人说,‘这个模式可能在孟加拉有效,但在其他地方就不会成功。’但现在,我说过它已经在全国各地乃至全球都取得了成功。很多国家都有人说,‘我们国家跟孟加拉不同。我们人口没有他们多,穷人也没有他们多。所以这个模式在我们这里是不会有用的。’我们告诉他们,‘如果你怀疑你们国家与孟加拉的情况不同,那么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让我们来证明给你看。’许多国家接受这个想法,于是我们开始在其他国家实施,我们去了土耳其、科索沃、哥斯达黎加、危地马拉、中国、印度等许多地方,证明给大家看。”

作为扶贫领域最知名的思想家及实践家,尤努斯总显得冷静、镇定,与众不同。他的衣服十分简朴:棕褐色短上衣、米色裤子以及蓝色格子无领品牌衬衣(由孟加拉国织工手工做成)。尤努斯虽已73岁,却显出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旺盛精力及智力。最近,他告诉《金融时报》记者为何必须如此:自己在2013年60%的时间都在国外奔波,努力兜售自己的理念与计划。从学术活动到自己设想的新型企业模式,他从事的工作包罗万象。比方说,他是格拉斯哥喀里多尼亚大学名誉校长,在纽约期间,又参加喀里多尼亚大学曼哈顿时装分校的落成典礼。他设想的新型企业模式介于办慈善与资本主义制度之间,他称之为社会企业。

让穷人享受到保险服务

对于保险业,尤努斯有颇多充满真知灼见的论述。

2009年5月17日,尤努斯在沃顿商学院MBA课程毕业典礼上作为嘉宾演讲,5月18日又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典礼上获得荣誉法学博士学位。“沃顿知识在线”对他进行专访:“格莱珉银行的工作还有一点非常有意义,那就是你可以把小额融资的概念从信贷领域延伸到其他领域,譬如医疗保险。你能谈谈相关的一些行动以及这些行动是如何逐渐开展的,还有你遇到过的挑战吗?”

尤努斯回答说:不论小额保险还是医疗保险都属于金融服务领域,所以我们把它看做是我们的业务,即银行的业务之一。我们在接受储蓄的同时发放贷款。所以储蓄和贷款总是同时进行的:两者是我们基本的工具。然后我们鼓励大家开展其他与医疗等相关的业务。慢慢地我们开始推出保险项目。人寿保险是我们的第一个保险项目,接着我们推出了医疗保险。我们知道自己可以给大家医疗保险,但要怎样才能确保人们享受到医疗服务呢?目前的医疗服务系统不是非常可靠。所以我们另外成立一家公司,专门提供医疗服务项目。然后我们开始在村庄里设立诊所,聘请专业医生,接着聘请护理人员和医疗工作者,成立化验室,这样村民就不用专门跑到城市去做简单的化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自给自足。

尤努斯介绍目前他们大约有51家这样的诊所。这些诊所一般承担93%的看病费用;剩下的7%,如果我们能留住医生的话,也能很轻松地承担。所以现在的大问题是:医生不愿意留在这样的村庄诊所里。很多时候都会有几乎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的医生离开。所以在这个领域他们的知名度没有预计的高。“现在我们正在改革,采用其他的方式来做,我们在各个村庄成立乡村银行健康管理中心(Grameen Health Management Centers),根据这个计划我们的重点放在预防上面。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先关注健康人,其次才是病人。对于病人,这个中心可以早诊断,早治疗,而不用依赖村里的医生。这样医生就可以留在城市里。我们努力通过信息技术来在医生和病人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

孟加拉和其他地方一样,人人都有手机。孟加拉任何地方都可以通过手机利用网络服务。所以尤努斯希望他们在对病人进行诊断后,把诊断结果输入手机,然后把所有的图片和数据都传输给城里的专科医生,让他们来分析并得出最终结论,然后再通过手机告诉病人。可以由中介来完成医生和病人之间所需要的这些服务。这是我们在大力提倡的新想法。“医疗保险是个非常普及的概念,前提是我们能保证穷人能享受服务。”

由中国农业银行和中国农村金融学会主办的“2009中国农村金融论坛”2009年10月28日在北京召开,论坛的主题是“全球化时代的农村发展与农村金融”。尤努斯在“全球化时代的农村发展与农村金融”上称普通的商业公司是为了社会投资,但是我们所进行的是一种社会企业,所以,他们这种社会企业是为了人民而服务的,它是像商业企业一样的运作,它自己支持,但是它是为了解决社会问题,比如医疗、健康问题,因为这些问题不能够由孟加拉政府来解决,也不能够由它的医疗部门来解决,“所以我们自己作为这种社会企业,通过我们承担社会责任来加以解决。现在除了健康保险以外,我们还有养老保险,所以他们不用担心将来老了之后会怎么办。因为对于贫穷的家庭来说,他们都特别担心自己老了之后怎么办,谁来管他们,现在有了这种养老保险,他们就不用担心了。所以,建立了这种养老金的基金,我们通过这个基金建立养老金服务。他们现在就可以投入这个基金,后半生就有依靠了。这些都是我们解决的一系列问题。”

尤努斯表示他们还提供贷款的保险,“如果一个农妇的丈夫死了,不管他的债务有多大,如果他一旦中途去世的话,他所欠的债务、款是多大,都可以通过贷款担保或者是贷款保险这样的业务清偿。农妇贷的款不用她的家人来偿还,以免给家庭增加负担,所以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开发了很多产品解决农妇的困难。”

2012年8月14日,在中山大学举行的小额贷款与社会企业国际论坛上,被誉为“小额信贷之父”的尤努斯表示,发展小额贷款模式是希望向底层群众提供贷款。事实证明,其创立的格莱珉银行运行至今,坏账率保持在1%以下,这一模式已经推广到多个国家。

尤努斯透露,微金融的风险并不像大家所认为的那么高。“微金融不仅仅是借钱,还包括最基本的金融服务,比如保险。格莱珉银行内部有很多保险模式,这部分的保险业务化解了风险。”尤努斯说,“每一个参与微金融服务的参与者在格莱珉银行都有一个账户,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存一点钱进去。虽然这个钱只是一点点,对大家来说也不是很大压力,但是积少成多,最终会汇聚成一笔巨款。每年格莱珉银行提供15亿美元的贷款给大家,可是大家每年的存款也接近10亿美元,所以这并不是一项非常高风险的东西。”

矢志不渝推广“社会企业”模式

尽管小额信贷运动成绩卓著。但依旧有些人认为尤努斯把问题过分简单化了,而且局限于乡村银行模式,因而小额贷款理念不再与时俱进。而且尤努斯本人有时也被指责对大型开发银行以及过分商业性的小额信贷批评起来不留情面。

但相比谢赫·哈西娜总理领导的政府对尤努斯愈发响亮的名声的围攻,上述批评就显得不值一提了。孟加拉国政府非但不把尤努斯敬为民族英雄(2007年,尤努斯的头像印到了孟加拉国的系列邮票上),而是进行了一场在许多人看来是恶意的迫害运动。2011年,尤努斯被迫辞去乡村银行行长职位,如今政府更威胁要把乡村银行国有化。最近,孟加拉国政府指控尤努斯逃税,对此他本人坚决否认。包括时任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内的很多西方政要都公开对他表示支持。

哈西娜总理的动因不得而知。有些分析人士暗示自2007以来,她把名望如日中天的尤努斯视作潜在政治对手,当时尤努斯曾一度表示过从政意愿;而其他分析人士则猜测哈西娜总理妒忌尤努斯的巨大名望,希望利用乡村银行之事来达到自己的选举目的。

这些攻击是否让他心力交瘁呢?“非常折磨人,”他动情地说道,“原因是自己受到的攻击从未间断。每天早晨一觉醒来,就不敢打开报纸——担心报上刊登攻击他的文章……每时每刻都在忙于应付,避免受到伤害。回击对方必须准备相关凭证以及充足证据,而诋毁一个人则易如反掌。”

相反,他喜欢谈论更为积极的东西——他的社会企业理念以及向世界各国推行它而所做的不懈努力。2011年,尤努斯辞去了格莱珉银行行长的职位,但并没有因此闲下来,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推广其主张的“社会企业”(Social Enterprise)的事业之中,至今已经拥有70多家“设立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解决某个社会问题”的企业。

他解释道,社会企业就是企业老板愿意解决社会问题(通常是失业),而非只图自己挣钱。这不同于非营利性慈善机构,尤努斯认为慈善机构存在天生缺陷——生存过分依赖于捐款。他说,社会企业属于赢利性企业,只有这样方能长期维系下去。但它并不分红,赚取的所有收入都用来进行再投资。企业所有者可以撤走自己的原始投资额,但仅此而已。“大家都说,‘哎,传统企业不也是如此吗?老板创办企业,按需雇佣员工。那么社会企业与常规企业到底有啥不同?’我这样答复,‘传统企业旨在赢利……为此,需雇佣一定数量员工。所以员工是你主要目的之副产品;而在社会企业中,为所有员工(比如5个)创造就业机会就是主要目的。’”

过去7年,尤努斯一直在孟加拉国试验推行社会企业模式,尤其是与法国食品业巨头达能合建工厂,生产高营养酸奶。过了初期的不稳后,如今的合资厂经营已然步入正轨,其目标是为当地社区创造约1600个工作岗位。尤努斯说自己如今忙于筹措3500万美元资金,为的是在另外七个国家创办企业,他希望这种模式可以得到广泛“复制”。“我们这是在播撒种子,”他说。

社会企业似乎完美无缺,但潜在缺点是企业若想达到一定规模,就必须仰仗很多乐善好施的富有投资者(或公司)。愿意促成此事的投资者是否很多呢?

他说,经济学理论把人类异化成一意孤行的“赚钱机器”。他希望“开启一扇大门”,以帮助人类展现出人性善的一面。资本主义制度好吗?他回答说:是的,但“这样的资本主义制度只靠一条腿走路——极不稳定,容易陷入困境,没有很好的回旋余地。”资本主义制度需要添加人道主义的另一条腿。

从投资者那儿筹措来的资金多吗?他说已有数十亿美元注入基金会,基金会再把钱捐给慈善机构,慈善机构再去行善事,但并不像社会企业那样能循环利用资金。这构成了“巨额资源”。另一资金来源是企业合作伙伴,记者建议它们只要定期捐赠少量钱,就能提升其履行社会责任的良好形象。

他说,媒体记者指控他与达能在孟加拉国合建工厂时,被对方利用了。他的答复是他自认为是利用了达能——因为在那之前,全世界都还没真正理解他社会企业的理念。“与达能合建工厂后,大家才真正了解!”

另一敏感话题——学术界就小额信贷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争得不亦乐乎。虽说小额信贷仍有众多的拥趸,但最新研究(如大卫·鲁德曼的著作《尽职调查:对小额信贷的苛刻调查》)暗示几乎没啥证据可以证明小额信贷能有效减少贫困。他说,没有人提出小额信贷“扼杀穷人”,因而应该叫停。有意义的问题是如何不断改进小额信贷的做法。“这就好比银行,就因为银行造成了金融危机,所以应该关掉它们?不能这样。同样,为穷人量身打造的乡村银行难道不应该继续开办下去吗?如何更具组织性、更为正规地管理小额信贷银行才是问题的关键。”

已过古稀之年的尤努斯,是否还能满世界奔波?他笑着告诉《金融时报》,“我乐在其中,我所做的事很有意义。听众愿意围坐在我身旁,倾听我的观点,久久不愿离去,这就是明证。年轻人都激动踊跃——这就是我乐之不疲的原因所在。年轻人都积极投身这项事业。”

 

附:尤努斯语录

■我们的这种模式在各种环境下都非常有效。对我们来说,仅是设定一个规则和程序。但是,不要以为微型金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背后都有其自上而下的严密规则和程序,这些对接触不到贷款的人非常有用。

■对于中国的微型金融,确实需要先树立正确的理念,然后从上至下才能更好地执行。

■我们需要各个国家都认识到微型信贷的重要性,重视微型金融,将其融入常规的金融系统中,这将会令微型金融发挥无穷力量。

■有人把穷人比喻成一棵树,若你将最好的树种放到花盆里,它也只能成长出一棵小树,但即使你把一颗很差的种子放在森林里,它也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所以,问题是在种子吗?显然不是,而是在环境、土壤和系统。在微型金融领域,向最贫穷的人群放贷,这已成为我们的一种习惯和目标。我们的目标是向最贫穷的人放贷,并已建立了一整套系统。我们努力找到最贫穷的人,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妥协,帮助他们是我们的重要使命。

■我们设计的这套小微金融和信贷体系,有很多“不合常规”之处。整体系统设计虽然不同寻常,但却非常简单。我需要一系列规则来指导,于是我就去观察,传统银行在这方面是怎么做的,然后我去做相反的方面,这就是我的规则,并且行之有效。其次,我们还有一个原则和传统银行恰恰相反。传统银行做生意,客户须得上门去找该银行的支行。在这点上,我们是主动去寻找客户。